做梦梦见自己生儿子了

我爸做梦都想有个儿子。

我妈没做到，我后妈做到了。

她把自己儿子送给我爸了。

我爸这儿子做梦都想有个房子。

我爸做不到，我做到了。

我送他进了监狱，衣食住行，全解决了。

在我的印象里，我爸和我妈特别恩爱。

所以当我妈突然心梗去世后，我爸哭得跟个孩子一样。

那时候我怀孕六个月，怕我爸万一想不开再有个好歹，就跟老公说服了婆婆，回到娘家去陪我爸。

直到这时我才发现，没有我妈，这个家简直一团糟。

我爸除了会吃会喝，什么都不会做。

好在婆婆会过来帮我操持家务，老公平昊自理能力也强，否则我真的吃不消。

怀孕九个多月时，有一天傍晚婆婆来给我送菌菇汤，看着我欲言又止。

我问她怎么了。

她想了会儿才说，「我来的路上看到你爸了，跟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在一起，俩人挺亲密的。」

我的心咯噔一下。

老爸最近总是出去吃晚饭，我还当他是跟同事一起聚餐，见他心情好了，我还挺欣慰的。

我倒是不反对我爸再找，可我妈走了才三个多月，这也太快了吧。

心里实在接受不了，我低着头说，「不能吧，是不是他遇见熟人了？」

「我都看见好几次了，原来不确定就没跟你说，今天我看到那女人挎着你爸走的，所以……」

见我变了脸色，婆婆没有继续说下去，只是开导我，「绵绵，这事啊你别钻牛角尖，咱们女人能守着儿女自己过，可男人啊，没一个守得住的。」

2

晚上平昊帮我洗脚时，我爸哼着小曲回来了。

我心头一沉，草草擦了脚，出去问我爸有什么高兴事。

他有些尴尬，说遇到旧交，聚了一下。

我假装开玩笑似的逗老爸，「是旧交还是旧爱啊？」

我爸年轻时有个初恋，两人爱得死去活来，可因为我爸经济条件不好，那女的后来被家里逼着嫁了另外一个男人。

前些年她男人死了，她还来我家找过我爸几次。

为了这个，我妈紧张得要死。

好在我爸说早就对那女的没感情了，也当着我妈的面严辞拒绝女人的再度拜访，我妈才放了心。

可根据婆婆今天的形容，我猜到爸爸如今相处的女人，就是那个叫郑晚霞的女人！

我爸借着点酒劲，这时候来了为父的尊严，「绵绵你太不像话了，有这么揣度自己父亲的吗？」

他越是不承认我越怀疑。

我甚至想，他们是不是在我妈活着的时候，就已经搞到一起了。

我也来了脾气，「我揣度自己的父亲？那是因为我的父亲在欺骗我！爸，你敢说你没跟那个叫郑晚霞的女人来往吗？」

我爸一下子被我灭了火，哑口无言。

平昊这时候过来拉我，被我一眼瞪了回去。

我爸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，「既然你都知道了，我就不瞒你了，我确实跟你晚霞姨出去吃饭了，那是因为，你妈临走时叮嘱我找个老实人照顾家里……」

真可笑，我妈说让他找个老实人，可没说让他找老情人。

我气得说不出话，我爸继续解释，「你看你再过个把月就生了，我找了她，不也正好能给你伺候月子吗？」

「这个不劳您费心，我婆婆早在月子中心给我预定好房间了！」

我爸一下子又火了，愤怒地拍着腿说，「好，不伺候你，伺候我总行了吧！你也看到了，你妈走了我什么都不会，等你和平昊回了自己家，我怎么办？」

一边说，我爸还抱着头哭上了，「我还不如直接跟你妈一起走了！」

看着我爸两鬓的白发，我突然于心不忍了。

「爸，我不是不理解你，可我妈刚走不到一百天，你们也太快了吧？你还以为自己做得隐蔽？你们越是偷偷摸摸的，越是让人说闲话！」

而我爸脑回路清奇，听了我的话后，第二天就决定不再偷偷摸摸，直接大大方方地领着那个女人回来了！

领人回家前，他给我打了个电话，第一句就问我婆婆在不在。

我说在呢，在我身边坐着呢。

我爸说，「让你婆婆去买点菜，晚上你晚霞姨到咱家吃饭，你们多做几个好菜。」

我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摔了。

「爸，你带女人回家，又不是我婆婆她儿子带儿媳妇回家，凭什么让我婆婆做菜，你不是说郑晚霞是伺候你和我的吗，那让她来做呀。」

天要下雨爹要娶妻，我知道自己无力阻止。

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，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但我可没同意他把我婆婆当保姆。

婆婆见我情绪激动，连忙把电话抢过去，跟我爸说了几句，听着是答应做饭，而后说，「亲家，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给我打电话，绵绵马上要生了，你别总刺激她。」

我气得心砰砰直跳，婆婆拉着我的手宽慰我，「你爸性子直，说话不会拐弯，你别跟他生气，气坏了身子不值得。这事儿你往好处想，你爸今年都五十三了，他要是不找个伴儿，过几年你们小两口的负担就重了不是？」

婆婆软言细语的，我听着消了点气，可还是觉得委屈，趴在她怀里又哭了一通才算完。

3

晚上，平昊早早地回来了，还带了一瓶红酒。

之后跟他跟我婆婆在厨完忙得热火朝天，弄了八个菜出来，还煲了一锅花胶鸡汤。

六点半，我爸带着他初恋女友回来了。

进了门，我出于礼貌先喊了晚霞姨，那女人略一点头，连句话都没给我。

然后她冲着我婆婆走过去，「哎呀亲家，这一桌饭菜都是你张罗的吧，你这手艺可真不错。」

我翻了个白眼。

您谁啊，就冲我婆婆叫亲家。

平昊向我使了个眼色，拉着我坐到桌前，把红酒给大家倒上。

我爸提酒，简单寒喧了几句。

郑晚霞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，指着我的杯子说，「绵绵喝的是水啊，怎么不给绵绵倒上？」

我心说你是个瞎子吧，我肚子大得都快坐不下了您看不出来？

我爸连忙说绵绵怀孕了。

没想到那女人说，「怀孕了，怀孕了更得喝点啊，你们不知道这红酒啊活血，孕妇喝了通血脉，生孩子生得快。」

说完，她动作迅速地拿起我的杯子，一仰头把水喝了，然后给我杯里倒满了红酒。

我被她一系列操作给恶心得定了身，她把杯子递给我，我都忘了去接。

我爸喊我，「绵绵，晚霞阿姨给你倒酒了，接着啊！」

我刚回过神来，我婆婆直接把酒杯拿过旁边去了，「她晚霞姨，我们绵绵酒精过敏，喝不了酒的。」

晚霞啧了一声坐回原位，「真没口福，这么好的红酒都喝不了。」

真是奇葩到家了！我怀疑我老爸的眼被屎糊了，怎么看上这么个女人！

磕磕绊绊的，好不容易开席了。

婆婆盛了碗鸡汤给郑晚霞，她喝过后赞不绝口。

也不知道我爸是喝多了还是一时忘记了，直接说，「亲家这花胶鸡汤还是跟绵绵她妈学的，肯定好喝，比外头饭店做的强百倍！」

结果郑晚霞一下子变了脸，把汤碗砰地一下砸到桌上，眼泪下来了，「宋天明你什么意思，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提她吗，怎么又提了？你说她做的汤好喝是什么意思，是嫌我不会做饭吗？」

我勒个去，我这个暴脾气，这我要是再惯着她，我就不姓宋！

大肚子阻碍了我发挥，只能顺手拿起一盘菜直接扣到她脑袋上。

「滚！你还没进门呢就想让我爸忘了我妈？给你脸不要脸，赶紧滚！」

我爸看着一身狼藉的女友，吼了我一句，「宋绵绵，你太过份了！」

然后就把她往卫生间拉。

我跟在我爸身后质问他，「我妈才走多久，你在这女人面前连她一个字都不敢提了？你不是说找她是为了照顾你吗？她刚才亲口说不会做饭，不会做饭怎么照顾你啊？」

结果我爸瞪着眼，「滚出去，这是我的家，她会不会照顾我，关你什么事！」

我气得一口气没上来，直接晕了过去。

晕过去的一瞬，觉得自己尿裤子了。

4

我早产了。

好在只早产了半个月，平时婆婆照顾周到营养足，所以儿子没什么大碍，在儿科那里睡了两天保温箱，我们一周后就出院了。

出院前一天，我爸来了。

之前我听到他给我婆婆打电话，他原本想带那女人一起来，我婆婆没让。

我爸给我拿了一万块钱，看了看我儿子，见我冷着脸，讨好道，「你晚霞姨也想过来看看你，不过怕惹你生气，想想还是不来了。」

我没好气地怼道，「是啊，把我气到早产，她还有什么脸来。」

我爸一张脸涨得通红，手足无措，「她也不是故意的，都怪你气性大，再说了，还不是你先动的手吗？没准是你拿盘子扣她的时候自己抻着了所以才早产了！」

我腾地坐直了身子，「爸，这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？是郑晚霞让你帮她推卸责任的吧？」

婆婆见我们父女俩又要掐起来了，赶紧打了个岔，把我爸拉走了。

临走前，我爸把平昊叫了出去，不知说些什么。

等平昊回来，我问他我爸要干什么。

「咱们不是要去月子中心坐月子吗，爸说让我找时间回去把留在那里的东西都收拾一下。」

我狐疑，「收拾东西干什么，就算出了月子咱们回自己家，可是以后偶尔也要回娘家住啊。」

平昊不吭声。

我问他，「是不是郑晚霞搬过去住了？」

平昊默认，还不忘劝我，「你就不要干涉爸的感情问题了，现在咱们有了儿子，你的重心放到孩子身上就好了。」

「他的感情我不干涉，可那房子我妈和我都有份儿，郑晚霞凭什么要让我把东西拿出来！她想赶我走，我偏不！」

我坚决不允许平昊去给郑晚霞腾地儿。

可等我出院转到月子会所后，却偷听到平昊跟婆婆说，我爸见平昊迟迟不去，自己把我留在娘家东西打包，直接送到平昊公司了！

我耐着性子假装不知此事。

好不容易熬到出了月子，我骗婆婆说好久没搓澡了，想去外面浴池好好洗洗。

给孩子喂过奶后，我拎着洗浴包出门，直接把车开到我爸家楼下。

结果一打开家门，里面的情形差点没把我惊撅过去！

家里的沙发上，竟然坐着一个抱着婴儿喂奶的年轻女人！

5

我进门，质问那个女人，「你是谁，为什么在我家，这孩子哪儿来的？」

那女的连忙把衣服放下来，紧紧抱着啼哭的婴儿，吓得想往后躲。

这时从主卧冲出个人来。

我一看，是郑晚霞。

郑晚霞手里拿着一个奶瓶，急吼吼地挡在那对母子面前，冲我喊道，「宋绵绵，你太没素质了，我孙子刚满月没几天，你吓着他怎么办，你负得起责吗？」

哦，闹了半天，她把自己儿媳妇接过来坐月子了。

可当初我爸说什么？

他说找上郑晚霞，是因为想让她给我伺候月子！

还没等我说话，郑晚霞又冲厨房喊上了，「老宋！宋天明！你快出来看看，你那个好女儿又来找茬了！」

话音一落，我爸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拿着菜谱出现在厨房门口。

真是哔了狗了。

我妈在世时，我爸从未干过活，连洗脚水都是我妈给打好的。

他甚至连自己袜子内裤都找不到。

现在却为了郑晚霞一家洗手做羹汤？

老爸的头发凌乱，额上的汗珠直往下滚。

我都给气笑了，我说，「爸，你还有这么贤惠的一面，真是让我开眼了！」

老爸造得老脸通红，问我，「你又回来干什么？」

我握紧双拳，强迫自己不要气到发抖，「这是我家，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！」

我爸看了郑晚霞一眼，对我说，「是是是，你随时都可以回来，去洗手吧，马上开饭了。」

我爸转身回到厨房，我往卫生间走，却撞见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男人从里面出来。

男人光着上身，只穿了条大裤衩，见到我后，吊儿郎当地问郑晚霞，「妈，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宋绵绵？」

郑晚霞点点头。

他绕到餐桌旁边，从桌上拿了个苹果啃着，不怀好意地目光将我上下打量了好几遍。

「宋……绵绵，你爸咋给你取这么个名字，我看你脾气火爆得很，一点都不软绵绵。」

郑晚霞噗嗤一下笑出了声，「李超，你形容得还真对。」

李超他媳妇有点听不下去，抱上孩子起身回了主卧。

我一时没反应过来，等她进去了，我才想到，她和李超竟然住我爸那间主卧！

我赶紧跑到我的卧室。

只见衣柜里全是花花绿绿的大妈衫。

也就是说，我爸和郑晚霞占了我的卧室，把主卧让给了李超夫妇！

而家里剩下最小的那个客房里，全被那一家子带来的杂物给堆满了！

我回到客厅，郑晚霞挑恤地看着我，「你看什么，家里没你的东西了，以后请你不要私自闯进我们的卧室！」

我把洗浴包朝她扔过去，「你们的卧室？搞搞清楚，这是我家！你自己过来蹭吃蹭喝不算，还把你儿子孙子都领过来了，你们一家三代人是想要喝我爸的血吗？」

洗浴包没多重，郑晚霞却夸张地惨叫起来。

李超见我打了他妈，直接上来照我胸口狠狠推了一下。

我的胸被他推得生疼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

我爸这时候端了一盆鸡汤出来，见此情景，连忙把菜放到桌上，把我从地上扶起来。

毕意他是我亲爹，见我被打，拉下脸来问李超，「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你姐姐？」

李超梗着脖子，「谁让她先动手打我妈？」

郑晚霞哭哭啼啼捂着头，把我推开，她自己依偎到我爸怀里，「老宋，绵绵让我们滚出这个家，还动手打了我，老宋啊，要不我们搬出去吧，省得你左右为难。」

她以进为退，气若游丝的一番说辞，听得我爸一脸的心疼。

最后我爸还是选择和稀泥，说都是一家人，一起坐下来吃个饭，就当啥也没发生。

吃我是吃不下的。

看着那一桌油腻腻的肥鸡猪肘，我就够了。

我爸有糖尿病，从前我妈把他的饮食调理得很好，从不会让我爸吃这么重口的东西。

现在我爸为了讨那一家子欢心，不仅亲自下厨，还把食材都换成了如此肥腻之物。

我摇摇头，直接告辞。

推开门的一刹，我听到郑晚霞说，鸡汤盐放多了，肘子冰糖放少了……

我爸笑呵呵地说下次会注意时，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，比我妈走的时候，哭得还委屈。

6

回到家，婆婆一见我这副样子，就知道我回娘家去了。

「你这孩子，到底还是回娘家去了？她们一大家子都住那儿，你自己一个人，是不是又吃亏了？」

婆婆拉着我左看右看，心疼得直叹气。

她和平昊早知道郑晚霞全家抬进我家，怕我生气，就没敢告诉我。

我抹着泪，「妈，他们太欺负人了！」

婆婆洗了毛巾给我擦脸，「绵绵，这事儿往根儿上找，是你爸的原因。他要是不纵容那个郑晚霞，那一家子怎么嚣张得起来？」

「妈，那个郑晚霞太会了，我爸根本不是他的对手，被她骗得滴溜溜转。」

「所以说，你爸没有一双慧眼。」

婆婆一语道破天机。

既然我爸没有慧眼，我就得借他一双！

我决定先把我爸晾上一段时间，让他吃尽苦头，然后再想点办法，让他明白郑晚霞不是什么好玩意了。

可我刚把心态调整好，晚上就病了。

高烧，胸硬的像块石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