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月酷暑,午休时分,我却听到了楼下有隐约的叫骂声。
推窗望去,果见一个老汉,拿着小喇叭,在对着对面楼大声喧哗。
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徐大爷,看着着实可怜。
只见他穿一件宽松无比,大洞破了几个,小洞无数的白色纯棉吊带背心,下身穿一件脏的显不出颜色的短裤,脚上拖着一双凉拖,脚跟都踩空了,显然不合脚。
因为我居住的单元在小区入口处,家里又有孩子,听到不堪入耳的叫骂声,自是不能坐视不理,于是穿衣下楼,去门卫处交涉,让其停止叫骂。
走到门岗,仔细看徐大爷,更加不堪入目,胡子灰白爬满脸颊,头发横长,黏在一块儿,耳朵有多日不清的脏泥,指甲黝黑……而他叫骂的内容,我也听得更加真切了。
大意是老伴儿无情,不管他,女儿不孝,不养他,度日艰难。
而他的女儿和老伴儿,就住在对面的楼上。
说话间,一位怒气冲天的阿姨从对面楼里走了出来。
徐大爷见状,立刻收了气势,眼里含着泪,低着头,大气都不敢出。
01、7 2岁被离婚,自作孽,不可恕!“谁是你老伴儿?哪个又是你女儿?你倒是指给大家看看啊,你都72岁了,还要不要脸?即便你不要脸,我们还要脸呢。”这是阿姨走到门口,对徐大爷说的第一句话。
徐大爷本想争辩,但话到嘴边,又咽了下去。
“我和你已经离婚,你早就没有老伴儿了,10年前,你选了小三,不要女儿,你也早已没了女儿,快走,少在这丢人现眼,否则报警!”阿姨一脸怒相,难掩嫌弃。
徐大爷头低得更深了,但却并不挪动脚步,任由阿姨训斥。
后来,当着众人的面,阿姨哭诉了自己大半生的不幸婚姻。
原来,阿姨和徐大爷本是贫贱夫妻,年轻时,阿姨务农,生养儿女,供养老人,徐大爷做点小生意,日子逐渐富裕起来,可麻烦也随之而来。“你们谁在月子里,被小三堵上门敲诈过?这事儿我经历过,就在我大女儿3岁,二女儿刚出生18天的时候,有一个女的找上门,说怀了我丈夫的孩子,要么500元免灾,要么孩子生下来,让我丈夫养着,看着两个闺女,我忍了,500元钱,是当时我和两个孩子近两年的生活费。”阿姨提起当年的事,虽然过去了几十年,仍然落下泪来。
阿姨说,那种感觉就像吞了一只活苍蝇一般恶心。
可随着丈夫的生意越做越大,这样的事就成了家常便饭。
之后,徐大爷既有夜总会、洗头房等娱乐场所的临时相好,也有在外同居一年半载的固定伴侣。
“总之,他把挣的钱和笑脸都给了外人,回到家,就对我百般看不顺眼,对孩子更是吹胡子瞪眼,非打即骂。”阿姨愤愤地说。后来,全球经济危机,徐大爷的生意也一落千丈,加上好赌成性,徐大爷的工厂破产了,更欠了赌债,还染了一身脏病,是阿姨和两个女儿重新接纳了他。 可是,接下来的几年间,徐大爷在家里几乎是饭来张口、衣来伸手,除了抽烟喝酒,再无他事。
阿姨一边说,一边抹泪。
为了维持家庭开销和供养孩子读书,丈夫破产的近10年里,阿姨给别人当过保姆,带过孩子,站过柜台,推着三轮车卖过早点。
“有一年冬天,天没亮,我去菜市场买菜,被一个流氓言语猥亵,回家告诉他,他说就你那样,别人猥亵你是瞧得起你。”
“有一年夏天,大雨倾盆,大雨把我拦在了离家不远处的小山坡下,我打电话叫他去帮忙推车,他说雨太大,会淋病,让我等一会儿,最后我连人带车翻进沟里,是过路的人将我扶起来,送到了家。”
“婆婆生病,她说儿媳照顾更方便,于是我为他妈端屎端尿,伺候三年,最后因挑拨,他说我是最不孝的儿媳,不让我参加婆婆的葬礼。”“公公患癌,最后几个月,他说见不得老人受罪,都是我用针管给老人打营养液,可我回娘家的空档,他带着小三登堂入室,去探望公公,人人都知道他偷人也不背着我,不把我当人看。”
三年前,女儿生了孩子,他主动提出,让我去给女儿带孩子,我前脚刚走,他后脚就搬去和小三同居了,你们知道那年他多大吗?67啊!还要不要脸?”
阿姨越说越愤恨,几乎上不来气。
“大家作证,我于今年4月份,已和他离婚!”说着,阿姨从裤兜里掏出了离婚证。
接着,阿姨将徐大爷连推带搡的,推出了众人的视线。
据说,此事发生的第二天,阿姨便收拾东西,住进了养老院,为的是对徐大爷眼不见、心不烦,也还女儿一家清净。
02、对小三比女儿好,还骂女儿不孝?第二次看到许大爷,是在寒冬腊月,仍是一通叫骂,仍是可怜兮兮,招人围观。
这时的他,光脚穿着一双棉靴,棉裤上尿骚味十足,阴干的尿液痕迹,随处可见,手上黝黑,脸上到处是被风吹裂的口子,嘴角长着口疮。
“你们看,大冬天的,闺女连一双袜子也没给我买过啊!”
“你们瞧,我的棉裤都穿五六年了,一点也不暖和了。”
“你们闻,我都两个月没有洗过澡了!”
“别人都以为我无儿无女,可是我女儿就住在宽房大屋里,享清福呢!”一边说着,徐大爷抹一把眼泪,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单元楼。
不一会儿,徐大爷的女儿终于被他逼了出来。“你们听说过,有的男人和小三一起接小三的孩子放学,看见自己的女儿,躲闪不见,任由女儿在大雨滂沱里等妈妈吗?”女儿也不示弱,将眼光投向了徐大爷。
“你们知道,发现自己的爸爸和别的女人在一起,提出劝告后被扇耳光的感受吗?”女儿在继续。
“你们感受过,自己的父亲宁愿给小三的儿子当孙子,也不愿意看自己一眼的绝望吗?”女儿哭了。
“如果10年前,你们抛给你们的父亲一个选择题,让父亲在小三和你们之间选择,最终父亲选择了小三,你们今天会怎么对待这样的父亲?”女儿转向众人,早已泣不成声。
见徐大爷并不争辩,围观的人心里已有了判断,想必他女儿说的这些话是真的。
人群中,有人站出来,劝住了女儿,再一次赶走了徐大爷。
03、写的最后。从此,我再也没有见过徐大爷,也不知道他和前妻、女儿的情感官司究竟了结的,可是如果我有机会,我最想问徐大爷的是:“后悔吗?如果重来,你还会这样伤害自己的亲人吗?”
如徐大爷这般因果报应之类的事,并非罕见,往往让人感叹唏嘘。
就像徐大爷一样,如果老来落魄、无人尽孝的下场,是对徐大爷年轻时伤害家人的报应,那么他的前妻和女儿又是多么无辜。
他的前妻,一生只有一次婚姻,一次婚姻数十年,人生能有几个几十年?他的女儿,一生只有一个爸爸,一次童年,一个原生家庭,谁能选择父母?
他前妻的大半生、女儿的前半生都毁于他的冷漠无情,自私自利和道德败坏。
所以,与其年轻时只顾自己享受、肆意伤害家人,老来遭遇报应;莫不如平日里对家人负责,努力上进,相互关爱,老来相伴,子孙绕膝的好。
愿以上文字,与我的读者共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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